2025-4-7
刘传铭/文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美术和绘画概念是混叠的。那些在美术史中历史久远的岩画、青铜玉器纹饰、陶器彩绘等上古美术作品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干扰了人们的判断,就连理论大家潘天寿也称中国画史有五千年悠久。所以本书要说中国画只有两千年历史一定令人吃惊。因此有必要强调中国画是中国文化史特定时空中一门学科的独特存在。按艺术历史记录中纪年艺术品、艺术家和理论文献是学科构建的基础理论界定,中国画到跨纪元的两汉才基本具备以上条件。《从马王堆到上海滩——中国画两千年》选择从两汉说起从马王堆出土的帛画说起亦可视为一本另类的中国画史。
洛神赋图(局部) 顾恺之(东晋)
理论上成熟与丰满也是此一时期重要特色。上文所说的中国画不仅仅是中国古典思想载道之器,更是弘道之道,是先秦儒道为主思想:“诗言志”、“成教化,助人伦”、“游于艺”等观念在艺术上的表现。
游春图(局部) 展子虔(隋朝)
唐画殊难一见,唐以前绘画更是踪迹诡异渺然,传世的收藏于世界各大博物馆约两千张宋画便成了可以和西方希腊神殿雕刻、罗马教堂绘画分庭抗礼的艺术经典。
溪山行旅图 范宽(北宋)
两宋是中国画爆发期。山水、人物、花鸟,及道释宗教画、市井风俗画、翎毛走兽画等等树树花开,无比精彩。两宋绘画气质中“营造丘壑”的思想解放是重中之重。“营造丘壑”不是胡编乱造,而是将手、眼、心、意统合起来苦心经营、畅达抒写。宋画的另一特质便是对技法精湛、形式美感的极致追求,这是绘画攀上“纯艺术”高台不可忽缺之阶梯。北宋的巨然、李成、范宽、王诜诸公作品皆堪称“纯艺术”典范。至于后世对南宋李唐、夏圭、马远等人作品的形式美作政治解读固然可以成言,然忽略绘画本身对艺术语言追求的内动力,显然是必须纠正的偏颇。笼统而言,十三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的元、明、清三个王朝有元蒙和满清两个少数民族入主中原。以“汉文化”为轴线的“中国说”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兼容吸纳其他外来民族文化的基因。从春秋战国时孔子的“华夷之辩”到梁启超对“同文”的解释到孙中山对“同文同种”的强调,都应该被视为“文化决定论”中国历史观。我曾经还据此推出“审美决定论”一己之见。
兰竹当风图 石涛(清)
元、明、清三朝中国画先后出现了“元四家”(黄公望、王蒙、倪瓒、吴镇)、“明四家”(文征明、沈周、仇英、唐寅)“清四王”(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清四僧”(渐江、髡残、八大、石涛)等一个个高峰。对于这一艺术现象,大概不能简单地适用于“国家不幸诗人幸”政治解读。而忽略中国画乃一个封闭的能自给自足的体系,忽略文明自身包容性内动力。“文人画”之勃兴,“职业画师”的出现都在元明清历史阶段,这些都应该引起我们作超越绘画和回归艺术本体的双向深思。明清以降的中国画还创造出诗(画题画跋)、书、画、印同框的形式。使中国画生成了有别于任何一种绘画的独特辨识度。
责任编辑: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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